中青報·中青網記者 沈杰群
日前,由楊陽執導,高璇、任寶茹擔任編劇,周迅、劉奕君、林允領銜主演,鐘楚曦特別出演,陳數特別主演的時代洞察話題劇《不完美受害人》收官,豆瓣7.6分。
《不完美受害人》由一起第三方匿名報警的案件展開,講述律師林闞(周迅飾)接受嫌疑人成功(劉奕君飾)委托,憑借職業素養和前置調查,推翻受害人趙尋(林允 飾)的刑事指控。蒙受個人名譽崩塌、企業黑天鵝效應的被告成功為洗脫污名,由林闕代理,向趙尋發起損害名譽權的民事反訴。隨著案情細節披露,趙尋被人肉,被網暴,工作失業,生活失序……在法定事實與內心的“客觀事實”之間,林闞面臨前所未有的職業倫理挑戰。
(資料圖片)
最近,《不完美受害人》編劇高璇、任寶茹分享了這部劇的創作心得,她們表示:“我們想把人心的褶皺攤開,而不是只看表象?!?/p>
高璇說,寫這部劇的初衷,還要回到2018年、2019年?!伴_始寫的時候還沒有這么多此類社會事件。這些年每年都有層出不窮的類似事件,無論是生活中還是職場中的性騷擾還有家暴事件。我們當年的初衷現在得到了一個印證,寫這個題材所有涉及到的眾生是編劇的責任,也是使命”。
高璇說,她們想寫一個人性“萬花筒”的故事?!拔覀兿胪ㄟ^一個‘灰色地帶性侵事件’,來展現各種各樣復雜的人性,表現這些人物的變化和成長”。
任寶茹回憶,她們在最早觀測這類社會事件時,聊到自己年輕的時候都遭受過騷擾?!翱赡軟]有遭到真正切膚的傷害,但是我們當時也沒有任何勇氣去反抗。我們到現在都記得那個惡心,就像吞下一個蒼蠅”。
“不光是女性,也有男生受到騷擾,這個戲更多是為弱者發聲。”任寶茹說,她們采訪過程中發現,幾乎所有訪談過的女性或者弱者都遭遇過騷擾?!皥詻Q當場拒絕做出反抗的可能不超過20%,有的可能變成了利益,接受了這種潛規則,并且為自己所用。剩下的一大部分就是我們,就是趙尋,用多年吞咽下去這一份惡心”。
《不完美受害人》中,趙尋、成功和林闞是三個關鍵角色。任寶茹提到,林闞是一個法律從業者,是一個很強大的人;成功也是一個資源和權利的“高位者”;而趙尋是職場新人,資歷、資源和經驗少,在職場里是相對“末位”的人。“這個故事圍繞著三個人進行,體現了一個主題——弱者對強者的反抗,以及弱者的自省”。
高璇強調,這部劇里每個人都有“不完美”的過去和現在。她認為,在這樣議題下去設置絕對的黑和白,就浪費了這個題材。
“你從趙尋身上可以看到年輕人初入職場面對權威的恐懼,恐懼到不敢說或者不敢拒絕;林闞這樣一個強大的人,依然無法面對自己被污名化的污點;像成功,所有的錯誤犯在認知的誤區上。我們不想提供絕對單一黑和白的人物,我們希望通過每個人物讓觀眾照見自己,最終認識自己?!?/p>
在《不完美受害人》播出期間,趙尋這一角色受到很多觀眾討論。她的遲疑、矛盾、糾結等情緒,恍若被置于顯微鏡下,清晰可見。
高璇指出,前期采訪時,她們就意識到“趙尋”這個角色很有典型性,她的遭遇所折射出的是一個“灰色地帶觀察室”。
“灰色地帶觀察室”既是職場,也是“熟人社會”,還有權力不對等的關系——“在這樣一個狀態中,侵害經常是被包裝在別的東西下面的,而不是一個直接的暴力侵害。所以她第一反應不是強有力地直接拒絕和反抗,而是想后退一步,用不撕破臉的方式保全自己?!钡聦嵤潜H涣耍讲胶笸?,退到逃無可逃,在反反復復的糾結中跟自己打仗,最后變勇敢。
“趙尋確實是自相矛盾的,觀眾關于她的行為也會有爭議?!比螌毴闾寡?,在趙尋自相矛盾的背后,她們想把人心的褶皺攤開,而不是只看表象。
這也給演員表演提出很大挑戰,口頭呈現出來“不是”,但是內心無時無刻不在展現“是”。編劇們希望觀眾體會她此刻的口是心非,是因為面對權威時恐懼讓她無法說真話,而不要一味質疑“她為什么一會兒這樣,一會兒那樣”。
高璇提到,寫這部劇時,她們尤其不想把成功這個人寫成“人渣”。“這樣寫沒有意義,而且對男性群體也不公平,我們想還原一個相對真實的復雜男性”。
高璇和任寶茹經過討論,將成功定位為他的問題、錯誤以及他的違法行為,不是出于人性之惡,是出于認知差距和誤區——“這個誤區一方面是由于長期居高位凌駕他人之上,另外一方面就是這個社會給所謂的成功人士肆無忌憚的特權”。
任寶茹表示,她們把很多話題都寫進劇中,就像“扔了無數的石頭,在水里濺起一個一個漣漪”。她們希望通過這個戲引發大家的討論,提供一些客觀理性的思考。
(本文圖片由劇方提供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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